提起我们护理人员,黎民百姓多会很亲切的称呼我们是“白衣天使”。也会有人认为,我们平时只是打打针、抽抽血、量量体温而已。俗话说,隔行如隔山,你若是没有亲身体会我们的工作,或者没有亲人朋友从事我们这个行业,多半是对我们不大了解的,对我们的看法更多是附和媒体的舆论:要么是圣洁的天使,不食人间烟火;要么是令人憎恨的恶魔,趁你病要你命!我想说,我们不是天使,生活也要柴米油盐,工作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;我们更不会是恶魔,而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,看着你们因病痛而折磨,我们更多是忍住心痛,保持理智,尽职尽责地协助医生为您找回健康。
当我们还是纯真无邪的医学院学生,对着或零或整的人体,我们最初也曾像惊恐的小鸟。最普遍的笑话是,做完实验,一周内都不敢吃肉呢。
带着满手的针孔和对未来的期盼,我们走上了工作岗位,开始经沐风雨。从戴上燕尾帽的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这条路,没有退路,只有义无反顾。
亲爱的兄弟姐妹们,如果在平时甚至在周末晚上七八点,你发现我就在呼呼大睡,让你邀出门的电话一吵,还不识相地大发雷霆,请先别急着向我讨伐。要知道,当你们开始酣然入睡,才是我工作时间的开始。当你正被美梦乐得咂咂嘴,我已经乘着呼啸的“120”救护车,正向着病人的家里飞奔,迎接我的,是生与死的较量。
湛江这个沿海城市,每到夏天,台风总爱过来翻天倒海几回。一夜之间,狂风呼啸,树倒叶飞。人们像受惊的小兽,纷纷躲在家里,享受着贮存的粮食。而我们,早早就回到了工作岗位,如平日一般,照看就诊病人,准备抢救药品、调试抢救设备,走路还常带着小跑。
夜色渐渐降临,街上一串串的红灯笼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,给凛冽的冬日带来了几分暖意,平日里呼啸的车辆,还有那熙熙攘攘的行人,都已没了踪影。是的,除夕来了。如果我没记错,这是我毕业三年来第三次在医院过除夕了。耳旁,没有爷爷奶奶的暖洋洋唠叨,没有爸妈精心做的香喷喷的年夜饭,有的,是那此起彼伏的病人呼叫铃声。10分钟之内塞完一份饭堂里打来的简易快餐,摸摸有点隐隐作痛的胃,绷紧神经,又奔走于病床之间。
听说,年轻人守岁,是为延长父母的寿命。除夕之夜,我们依然如往日一般通宵的忙碌,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,为让更多人早日远离病痛的折磨而不断奔走,这样的守岁,也是够诚意的吧?
当我们怀着对新年的美好憧憬步入2014年,暴力的脚步却将我们的希望踩碎在地上:2014年2月20日,因没有及时满足一患者的加号需求,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的一位护士遭受该患者母女拳脚相加,在声明怀有身孕后,该母女更是直接踢打要害部位,致使这位护士不幸流产;2014年2月25日,南京口腔医院一患者因不满病房安排,患者父母将该院护士打伤。中青舆情监测室统计显示,我们医护人员群体自我保护的呐喊愈演愈烈,但网络对医护群体依然是骂声居上。自2013年1月1日零点至10月28日23时,中青舆情监测室随机抽样的2000条舆情信息中,对医护人员的贬义信息就超过了80%。
当暴力发生时,为什么舆论会一边倒地讨伐我们医护人员?自省之后更多是深深的心痛。我们或许做得还不够好,起码没有病人和家属想象的那样好。我们能深刻体会大家在遇上家人生病时的焦急和烦躁,可为何没有人理解我们已在竭尽全力医治了呢?我们也是平凡的脆弱的血肉之躯,谁又明白工作常会繁重到要超出我们承受的强度极限?当看到生命无法阻挡地流走,我们有时也希望自己能够是神,吹一口气就能起死回生啊!
我不会说,我们这个职业有多高尚,应该受到人们的敬仰。当我们已经尽心尽力做好了职责范围内的事情,这个社会应该给予我们起码的理解和尊重。当医务人员战战兢兢学起了散打,思考着要不要穿防弹衣、戴头盔上班,连自己的孩子选志愿都多尽量避开医护行业,那这个行业的未来会是如何堪忧?
拳王伦诺克斯·刘易斯说过,“尽管责任有时使人厌烦,但不履行责任,只能是懦夫,不折不扣的废物”。人生不售来回票,一旦动身,绝不能复返。我们医护工作者是为人们提供生命和健康保障的特殊群体,比谁都更能体会生命和健康的珍贵。对生命务必做到虔诚、尽责的观念早已刻进了我们的骨髓,并注定追随我们的一生。“终身纯洁,忠贞职守,尽力提高护理专业标准,勿为有损之事,勿取或故用有害之药,慎守病人及家庭之秘密,竭诚协助医师治疗,务谋病人之福利”,是我们用一生去践行的真诚誓言。